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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苏白】风月潦草(二十一)

剧版说英雄,苏梦枕×白愁飞,ABO生子,先婚后爱,狗血大集合,结局大圆满HE



苏梦枕极少来黄楼。
  他这两年身体状况越来越差,更没有对宴引声色有兴趣的时候。黄楼现在已算是白愁飞的地盘了,楼里许多人去见白愁飞,入的都是黄楼。
  苏梦枕不必。毕竟每晚白愁飞都会回来与他宿在一处。可今天白愁飞没有,于是他来找他。
  黄楼乐声悦耳,苏梦枕上到最顶,看到笙歌曼舞,娇俏的舞姬散着黑发旋舞,腰肢扭动,不盈一握,笑容妩媚,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。
  白愁飞就在她们对面,懒散地坐在太师椅上,身后站着吉祥如意四人。他正在喝酒,地上倒了几个空酒坛,也不知他到底喝了多少。
  “下去吧。”苏梦枕沉声道。
  舞姬停下舞蹈,朝他行礼,匆匆离去散了干净。吉祥如意四人动也未动,仍站在白愁飞背后。
  “扫兴。”白愁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随手将酒杯一抛。酒杯掉在地上,咕噜噜滚到苏梦枕脚底。
  苏梦枕没管那只酒杯,兀自坐在白愁飞对面。
  白愁飞随意地挥了挥手,吉祥如意四人这才退下。
  白愁飞直接提起只小酒坛,却被苏梦枕摁住了手。
  “别喝了,”苏梦枕道,“回去吧。”
  “来都来了,陪我喝一杯吧。”白愁飞说,“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。”
  苏梦枕还是妥协了。
  白愁飞替他把酒倒上:“上一次我们一起待在这里的时候,我还怀着小箩。那日是我邀你来。”
  “今日是你等我来。”
  白愁飞点头:“我知道你会来。”
  他越过苏梦枕,看着舞姬刚刚跳舞的地方。
  “你一来,这舞我就看不成了。你说让她们退下她们便退下,明明是我叫她们来的。”
  白愁飞重新靠回太师椅的椅背。他自知自己这两年的明里暗里的动作大多都是瞒不过苏梦枕的,但只要他不过界,苏梦枕就假装看不见。按理来说这已经够好了,若他一直作为一个副楼主的话。
  他不想他做的所有事都被人归功于苏梦枕。这种事他原来就遇见过太多,早就受够了。
  他能走到今天,是因为他是白愁飞,他有这个能力,而不是因为他跟苏梦枕成亲,不是因为做决策的英明神武的苏楼主。
  虽然他知道这其实并不是苏梦枕的错。但只要苏梦枕在,这种情况就很难有改变。
  江湖上有名有姓者哪个不是有几分背景的,好像没有家世没有师承就不配闯荡江湖。可他也想登高。
  白愁飞自认不是什么好人,他也不认可所谓的江湖道义。他觉得那是愚蠢的,人生在世,当然要不择手段地向上爬。爬到高处了,你所说的就是道义,你就是标杆。等到那时,为了稳固地位,也许才有仁义的必要。可他毕竟还没爬上去,而苏梦枕就是生在江湖之巅的。
  “你之前告诉我,小石头和温柔去关外了。”
  “是。”
  “他们何时回来?”
  “……也许不会回来了。”
  白愁飞点点头:“难道是他们嫌弃我这个二哥了,不愿意到京城来见我?”
  苏梦枕不言。
  “啊,我明白了,”白愁飞拖长语调,“是因为我往年没有为小石头祭奠,他觉得我不算个合格的兄长,才不愿来见我吧。”
  苏梦枕豁然抬头。
  两人沉默对峙,白愁飞的眼神越来越冷。
  “看来是真的了。”白愁飞道,“小石头已不在了。”
  他自顾自灌了一大口酒,问苏梦枕:“谁杀的?”
  “方应看。”苏梦枕沉默了一会儿吗,终究还是回答了。
  “原来他当初离京捉拿王小石,竟真的成功了。只是你们都没有告诉我。”
  白愁飞咬牙:“我蒙在鼓里这么久。”
  他念着方应看的名字,从腰后抽出双刃把玩。
  “你要去找方应看报仇?”苏梦枕担忧道。
  白愁飞摇头:“他如今可是蔡相跟前的红人,有桥集团的得力干将,近两年声势愈盛。他手下人才济济,我若杀他,太难。就算成了,也是拖金风细雨楼入当年小石头杀傅宗书时的境地。”
  金风细雨楼不能再陷入那样的危局了,两人都心知肚明。
  “你走吧,”白愁飞说,“我想一个人待会儿。”
  苏梦枕离开前吻了一下他的额头,白愁飞没有躲开。
  他一个人站在黄楼的顶层遥望金风细雨楼,再转到另一边,去看他和王小石刚从刑部大牢出来时住的沃夫子和茶花婆婆的院子。他知道当时肯定有金风细雨楼暗中的帮助,不然一个盲眼的老婆婆,怎么敢在六分半堂抵制他们的时候收留他和王小石。
  可他知道又如何?他和王小石帮苏梦枕掌权,又因此入狱,金风细雨楼帮他们不是天经地义?那院子荒了,沃夫子没了,只剩下茶花婆婆,王小石也没了,只剩下他。
  江湖道义有什么用?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有什么用?沃夫子和小石头都是因此而死,这所谓的道义又怎么不是吃人的东西?
  有一天这江湖道义也要让他去心甘情愿地赴死吗?他能得到什么?身后名?人都死了,还怎么管别人说他什么?
  道义是最虚伪的刀,架在江湖中人的脖子上,道貌岸然地要求别人付出一切乃至慷慨赴义。道义保不住沃夫子,也保不住王小石。
  更没办法给我我想要的东西。
  我若是有权,我就可让人围剿关七,一条条人命填进去,磨也能磨死他。我若是有权,傅宗书的命就握在我手里,我让他活就活,让他死就死,王小石不会因此逃亡丧命。
  你看,权力才是最有用的东西。我有了权力,是非对错我来定。
  小石头,你信错了道义,行错了路。
  而我不会走这条路。
  我不愿意这样死。
  人生何其短暂,我要痛痛快快地活,我要登峰造极,我要权势滔天,我要我说的话就是公理,我要我行的事就是道义。
  雷媚走上顶层,站在他身后不远处。
  “你为何来?”白愁飞头也不回,负手问道。
  “为你,”雷媚道,“你站在哪边,我便站在哪边。只是不知你舍不舍得。”
  白愁飞看着那身红衣消失在屋檐底下。
  “我舍得如何,不舍得又如何。”
  “只是怕你会后悔、难过。”
  “人总会难过。”
  白愁飞走回酒桌前,以食指沾酒。
  “不如让天意来决定,有些事我要不要去做。”
  他瞥了雷媚一眼:“我随便想一个字,若笔画是双数,我便去做。若是单数,便不做。”
  雷媚静静地站在桌案前。
  白愁飞手指细长、白皙,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文气的,看着不像是杀人的手。他用这样的手沾着烈酒在桌案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梦字。
  “是单数。”雷媚轻声道。
  白愁飞也盯着那个字看。苏梦枕的梦,江湖梦,飞天梦,荒唐梦,黄粱一梦。他很难说清自己对这个字有着什么样的感情。
  这其中蕴含的一切太复杂了,复杂到他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。他走到今日,吃了这么多苦头,可不是为了有天老天告诉他,有些事你不能去做、不该去做。
  所谓天意实在是很难勘破的东西。可他既要登天,既然对单数的笔画产生如此犹疑,那么他心里偏向哪个答案,其实也已经清楚了。
  白愁飞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该留住苏梦枕的。哪怕没法做到最后,他好歹该留一个吻,一个缱绻而深入的亲吻。他身上甚至还留着昨夜温存的痕迹。
  梦之一字,也是他与苏梦枕过去的几年吧。只不过是他一时的美梦,可他不能一直做梦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还是懂的。
  “不是单数,”白愁飞说,“是双数。”
  他重新沾了酒液在桌案上写下那个字。
  若是按古书的写法,这该是十四画。
  单数还是双数,其实不看天,而是看他自己。他想要的就该是“真正”的天意。
  雷媚张开嘴,本想问些什么,想了想,还是什么都没说。其实白愁飞到底爱不爱苏梦枕这个问题,她已经没必要问了。
  这从他随便挑出的一字就是苏梦枕的“梦”字就可以窥见了。那些京城里或是江湖上其他地方的说书先生口中的传言,那些故事里口口相传的感情,对他们两个人来说,还是太浅了。
  哪有什么比翼鸟、连理枝、天作之合金玉良缘。
  爱憎恨,原来就不是什么很分明的东西。
  白愁飞终究会狠下心的。
  他再爱苏梦枕,也不比他爱权势。
  江湖第一人的位置,他要坐,肯定要有取舍。而他已经选好了,恐怕也不会回头。
  只是如今她看着眼前垂首沉默地盯着那渐渐干涸的梦字的白愁飞,觉得对方在这世上孤苦伶仃,孑然一身。
  白愁飞曾对她说,若她想要自由,无处不可去。可白愁飞的自由又在哪里呢?
  他早已被他的野心困住了。
  那晚白愁飞没有回去找苏梦枕。
  
  
  第二天白愁飞划开了蔡京给苏小箩的拨浪鼓,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条。
  他丢掉那只残破的拨浪鼓,孤身一人前往纸条上写的别苑,门推开,任劳任怨齐齐恭敬地向他行礼。
  “白公子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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